10月5日,新上任的班排长开始组织我们搬家。
连里新任命的班排长,大部分是复员兵。这些复员兵中,陈书贺、杨立桐在部队时曾任班长。其余的都是战士。
我们的排长杨立桐在复员兵中,属出类拔萃者,有事时敢于出头。我们到兵团后就听说,他曾为了帮其他复员兵出气,与天津知青打了一架,虽未占到便宜,但已令知青们不敢小觑。
后来,他逞能爬杆时,有天津知青在下面假装敲锣羞辱他,又被他痛打。这下天津知青们不干了,要报复他。指导员崔成法让他检查、道歉,才了结了此事。
不过,人们也都知道了,他是个厉害的角色。
杨立桐排长把我们召集在分给三排的房子前,开了全排的第一次排务会,安排了各班的住房。
分配给三排的房子是四栋房子中东北角上的那栋。他按照连里规划把我们班放在了东起第一套房子,八班放在了第二套房子,九班放在了第三套房子。第四套房子是整栋房的最西边的一套,好像连里把其中的大间安排成了卫生室,排长住在了小间。
安排完之后,各班班长就组织战士们搬家。
我们七班的班长也是复员老兵,叫李玉富。
他似乎不善言词,就是让我们按他安排的位置,把自己的被褥摆放在炕上。
这四栋房子从外观看几乎一样,都是石头砌得地基,红砖砌成的房角(当地人管这种房叫“四角硬”),也都是由四套房连体组成。但东边两栋和西边两栋在房子的内部结构上略有不同。
我们东边的两栋房,其单套房的内部结构是:进门是一条1米宽3米多的通道。通道右边有一门,通向一间大屋,大约有十二平方米(深4米,宽3米),一盘土炕占去半间屋。通道左边有一门,通向一间小屋,大约六平方米(深3.3米,宽近2米),一盘土炕占去多半间屋。通道正中还有一门,通向小后屋,大约4.5平方米(深1.7米,宽近3米)。小后屋的东北角上还有一个小门,通的是大屋后边的一个一米宽、三米长的小仓库。
西边的两栋房,取消了一进门的那个1米宽的通道,进门直接就是一个大外屋。
后来发现,师部所有的房子都是这种后面带小屋的结构。这样,冬天的北风不能直接吹到居室的后墙山,可以改善居室的保暖性能。
我们按照班长的要求,都把自己的箱子放在了小仓库。枪支和脸盆等日用品则放在了小后屋。
大屋的炕上安排了郭发需、邓运来、刘明山、尹书田、李金友、王国钧和我。我被安排在炕的最东边,挨着墙。班长在大屋东南角上搭了一个木板床。
小屋的炕上安排了副班长安建国和孙爱民、齐峰。
听说,班长在大屋,副班长在小屋,是连里的安排,目的可能是便于管理。
别看我们的大土炕挺“土”的,却是地道的火炕,可以烧柴取暖。它的火膛口就在小后屋。
土炕上已铺上蒙古大毡。大毡比炕长出有一米多,多出部分折叠着放在了下面。这种大毡很厚,单层和双层的交接处有个埂,睡在那个地方的人会被硌得很不舒服。
铺褥子时我发现,炕上安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有叠压着才能放下所有人的褥子。
晚上睡觉时,一般都得挺直身板睡,弓着身子睡觉已成奢望。出屋小便回来,就有可能把你的空间挤没了。
搬入房子后,我最深刻的体会就是一个字——挤。
熄灯后人们万一有个大事小情,都得摸黑儿干,实在是不方便。有人便用小瓶子做了油灯应急。随后,各班纷纷“引进”,也都很快就用上了这种小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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