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诀(剑灵诀手游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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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几日,天鸾除时常听到罗浮弟子议论起洪崖道典之事故作不理之外,便是以从那手札上看来的道门旧事恩怨,策划谋局,每日修炼入定,并随妙婵长老继续修习余下仙术。除此天鸾暗地加快修炼“荒魔五诀”,而这未曾让外人得知的法诀,不定会在她大计实施之时,对自己大有用处。
而妙婵长老仍是会在晚间单独为她授课,但随着天鸾修为越发精进,此时不论是“空澜剑”亦或“三皇梦华诀”,她都已可收放自如;而妙婵长老毕竟阅历有限,越到后来,指点之处也越是变少,反倒是趁着她修炼空闲,与她促膝叙旧,这倒让天鸾很是不解每次妙婵长老对她叙旧时,眼神中总有悠长的叹息与担忧。天鸾亦是担心妙婵长老会顾及门规将她察觉自己身份之事道出,亦是面上不得已与她做出随和听话模样,对洪崖道典之事只字不提。但每看到歆茹疯癫一般在缀霞峰走过,嘴里朝着自己胡言乱语,她也禁不住会轻声叹着摇头,感慨从前那多嘴热肠的师姐,只怕之后都会不复存在。
“任丫头,前几日你可是去过龙灏峰?”这晚晚课结束,天鸾收剑之时,便是暮然听得妙婵长老对自己一问,立时惊得心中猜测担心一股脑涌出,背后冷汗涔涔;但她很快便镇定如初,面对妙婵长老担忧眼神,蓦然面沉如水向她回答。
“回禀师尊,弟子这几日忙于修炼缺漏功课,并未有空前往。洞冥斋典籍弟子大多读完,若是师尊想考弟子道法仙诀,大可问来,弟子定当知无不言。”“那倒不必,你现下境界已将突破‘体’之境,你这般悟性进境之快,那些道门典籍,你不看也罢了!看你而今剑诀法诀已得我所传术法之大成,明日之后,你便自行修炼便是,为师不需再为你指点其他了!”她说得极是坦荡,妙婵长老看着她不动声色模样沉吟片刻,终于是摇摇头,不再多问。
“多谢师尊如此辛劳,为弟子指点迷津!请师尊安心,弟子日后定会将师尊所教,发扬光大。”天鸾见妙婵长老并不多问,心下略略松了口气,然后亦是点头,恭敬拱手回礼便转身离开。但没等天鸾走去多远,妙婵长老却不知缘何举步跟上,一语将在暮色里行色匆匆的天鸾叫住。“且慢!任丫头,为师问你,你可还愿,再做为师弟子?虽我日后,确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她此话说得重肯非常,听得天鸾不禁为之一怔,回过头看到妙婵长老平日里总是严苛端庄的杏目之中,赫然多出几分温和慈爱,忧心忡忡。这话问得也确是让她意想不到,使得她不敢多去看那眼光几分,生怕自己心中歉意愧疚涌上,便不会再对报仇之事心安理得。
“师尊于弟子,便如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弟子自是愿再为师尊弟子,涌泉相报师尊传道授业之恩。”低头沉吟半晌,天鸾便朝妙婵长老抬头回答,眼中尽是果决。“那好!你若真要报答为师恩泽,便叫自己此生,风平浪静!莫要弃善为恶,莫要,死于非命!否则,便是对为师最大不敬,哪怕而今你是为师门下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你也休要再提为师之名!”不想妙婵长老听闻天鸾回答,平日里那严厉锋芒竟重新出现,毫不犹豫道出这番话,在天鸾听来如同命令。这使得天鸾心中又是一震,诸般猜测在脑海中打晃,使她心底翻江倒海般掠过歉疚与无奈;但很快,动荡不安都被那一直根深蒂固的执念打平,她点头朝妙婵长老轻轻微微一笑,脸上神色依旧是处变不惊,决绝淡然。
“师尊教训,弟子记住了,弟子定不违背师尊之命,告退!”
在这毅然回答过后,天鸾这才转身一路快步离开御法阁,来到缀霞峰后山那铺满星月光辉的崖边,自己晚间闲时弹琴之所。她是生怕自己再一回头,便会再次看到妙婵长老眼目中时而变幻的慈爱与担忧,再让自己心中又是矛盾又是难耐。但她却不知在自己离去之后,水红道袍的女长老只是站立在缀霞峰氤氲月华中默然伫立,直到看到自己这得意弟子身影渐渐淹没于峰顶林荫婆娑之中,这才落寞地摇头轻轻叹着,回到御法阁中。
“师尊今日,是看出了我什么端倪了吗?怎会无端说起这些话来?”待天鸾来到那崖边,取出鸾梦坐下,脑海中思绪却已因妙婵长老先前所言混乱不堪,“哎,但愿我所答还算圆滑,哪怕日后非得违背不可,也算是有言在先!师尊啊师尊,若你真有所察觉,但也该清楚明白我可注定成不了罗浮山弟子;只愿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时,你还可对弟子,手下留情!”想到此,负琴少女唇边又有一丝无奈笑意掠过,素手轻轻在琴弦上轻拂,发出叮咚声响。
正当那婉转清幽的琴声即将响起,天鸾却忽听得背后葱郁茂林之中,传来细碎脚步。“谁?”这让她不得不停下刚调动起的曲兴,听着那轻巧脚步,朝那月影旖旎的林中一声喝问。“嗨,凶丫头你发现那么早干嘛?真是的,亏得本大侠连手都摆好了,差点就能叫你吓一跳了!”一个率直不羁的俊逸声音赫然从林中响起,但见碧衫少年一脸不满从林中走出,看着天鸾司空见惯的不屑神情,咧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嘿,你又神气什么!可别忘了这地方是你找到的,也是我找到的!你要练琴可以来,我要吹笛子照样可以来,前些日子不一直都是这样?哎,对了,上次在炎洲海边那合奏当真不错,跟我再练练怎样?”
“臭牛鼻子,又要胡搅蛮缠!姑奶奶岂能被你那些雕虫小技吓着?你要练练自己的!前些日子我可跟你说够了这音律的窍门,你要是悟不出来,就当自己是个大草包得了!”天鸾没好气朝那嬉皮笑脸的碧衫少年哼了一声,又弹指在琴弦上轻轻动了动,“对了,怎地没见贱婢跟你一起?这几日你不好生跟桓瑾师兄学道门礼仪,怎么还有空来这玩乐?”
“凶丫头,你可真是半句话不离凶巴巴的调子!哎,本大爷真心可就是为了今晚能来找你好生聊聊,才不去叫萤儿一起的!她刚才确是来找过我,我就说是师尊晚上要找我讲师门礼仪,这才让她回去的!切,那些劳什子的礼法,本大爷才懒得学呢!”少飞见天鸾还是对他说得毫不客气,忍不住愤愤对她回了一声,“哼,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要是不喜本大爷来,我这就立马走人了去!后天就得出发去仙境了,本大爷先回去准备准备!”他话到此,故作不服的样子回过头去,不想天鸾并不领情,反倒是对他呵呵一笑,毫不在意侧过身去,两手拂动之间再度在古琴上响起淙淙琴声。
“你要走便走,姑奶奶拦你作甚?那洪崖道典可是道门头号大事,你还是回去把礼仪练好才是!你要不来,我还落得个清净在这弹琴呢!”天鸾无所谓地笑着嘀咕一声,琴声已是如流水幽光在她手下飘然响起,优雅清绝,如梦如幻。
而少飞顺着那碎石小路朝前走了半步,听得明朗月华下那飘渺琴音,还是情不自禁驻足回头,看着在月光下韵致朦胧如烟笼云纱般的弹琴少女,玲珑如仙,俏丽如画,看得他不经意间愣了愣,一霎时心神震撼迷醉;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无奈耸了耸肩,向着在沉浸在琴音中指尖不停的少女走了过去。“凶丫头,先停一停,我,我可是真有话跟你说!”他说得句调正经,听得天鸾心中一惊,便即刻停下手指,看向面色变幻不定的碧衫少年,等他开口。“那个你,冥殇老弟今晚上不来听你弹琴吗?”像是犹豫再三,少飞才将这问话道出,天鸾亦是听出这问话下去还有弦外之音,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只比你刚来一会儿,还不曾叫冥殇出来!怎么,莫非牛鼻子你有什么话想问他不成?”天鸾一面说着揣度着少飞问话下的心思,像是饶有兴趣看着他头回变得如此正色,“你若要问,我叫他出来便是!”她说着正要取出乾坤袋,却被少飞摆手阻拦。“不是不是!这个事,只能问你!冥殇老弟又不能说话,他就是想说也说不了——对了,你怎么能听懂他意思的?还有,他为什么老是戴着面具?”“他的意思,我可直接在灵识中感应;至于面具,我也不可摘下,只是在遇上他之时,便见他一直戴着!牛鼻子,话到此,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天鸾淡然回答过后,又疑惑再问。而少飞再顿了顿,索性举步一下坐到崖边天鸾跟前,像是心中思绪万千,那平日里洒脱不羁的俊逸的脸莫名显得尤为郑重其事,“不知道这么问,你高不高兴说呢!”
“牛鼻子,可别一副满脸正经的样子,看着实在叫人别扭!你不说,我怎知高不高兴?别瞻前顾后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哈,趁着姑奶奶心情好!”
天鸾哂笑一声,又是满不在乎回答,很想要让少飞那副故作严肃的样子变个样,却未能做到;少飞问下一句话时语调还是郑重,而所问之事,更让天鸾倍感意外。
“你跟我和萤儿说过,冥殇老弟是剑傀吧?前天我上洞冥斋去查过,书上写了剑傀是修魔之人以魔物三魂七魄所炼,力量远高于修道之人仙剑中的剑灵;但剑主若要拥有剑傀,就必须与剑傀订立‘魂契’,以己身魂力维持剑傀存在;剑傀因神魂源于剑中,会与剑同存共亡,剑主只需执剑傀之剑便可掌控剑傀生死,直到剑主魂力耗尽之时,剑傀便会与剑主一道灰飞烟灭……因寻常修魔者魂力有限,剑傀虽然强于一时,却不能维持太久,况且还要搭上剑主本身的魂力,所以后来,剑傀也便很少被修魔者使用,然后差不多就销声匿迹了……天鸾,你是不是,也和冥殇老弟订了魂契?”
见少飞一本正经将这话讲出,天鸾惊诧非常,出乎意料地想不到他竟会问到自己这般隐秘之事;听少飞问完过后半晌,她面色才逐渐平静。“呵,呵呵!牛鼻子这是怎么了?竟为了我这不经意提起的小事,还大费周章去龙灏峰翻阅典籍?我好像听松壑师伯提过,你是从未有那心思去翻书的吧!难得你能这么费心,我若不如实说来,可是对不住你这般煞费苦心了!”天鸾不住淡然笑了笑,随即便朝少飞摊开右手手心,但见一道青色星芒从她手心亮起,在她手心化作一颗青色小星,“我也不瞒你,这便是魂契之印!我已然与冥殇订立魂契四载,但这魂力,可不像你说的如那些修魔者般那么不济,我修为越是进境,这魂力亦是越发充盈,足以补充从前所耗损魂力;如此再让我与冥殇维持下去个数十载,那是绝对足够!”
“这个——原来,是真的!冥殇老弟,也是魔物的三魂七魄所化了?”少飞闻言又问,天鸾却蹙眉摇摇头,“这我却不知!将此剑交予我的那位恩姊,关于冥殇之事,半句向我都不曾提过!”“那么天鸾,你为什么要跟冥殇老弟订立魂契?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为了他——呃,为了冥殇老弟做到这样?你的魂力要是因为这就没了,冥殇老弟他,他肯定会难过的吧!”少飞看着那在天鸾手心亮起的青色小星,闻言一时激动,说话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天鸾照样毫不在意一笑,秋水明霞般的眸光转向崖外那苍茫云海,渺然月色。这赫然令她思绪翩跹,将那只刻有印记的手掌紧紧捏了捏,随后,断冰切雪般答出一句:
“于我而言,没什么为不为何,唯有,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难道值得是没理由的?天鸾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事,非得,非得做到这样不可呢?”少飞越是问得心急,禁不住攥起拳头击打在身边山石地面上。但天鸾依旧平静泰然,只是对他扬眉一笑,忽地平静如水的语调,在山风中掀起惊涛骇浪,冷然凌厉。“哈哈,值得便是值得,为何非得去寻根究底找什么理由?牛鼻子,那我倒想要问问你,你自幼与贱婢一道流落市井,是不是也该看过这炎凉世态,雨雪风霜?那些混迹市井亦的地痞流氓亦或高人一等的富甲豪商,便不曾欺辱你们藐视你们?”“我们那时候还小,烦人的事,经历了也不会去记的!再说,欺负我们的话,我想法打回去不就是了?”该是心潮澎动,少飞亦是没注意到天鸾语调变得更急,随口回答。
“既有如此,那你便不曾对这世人恼过气过,恨过怨过?”天鸾语调亦是节节攀升,凄狂笑着,惊涛骇浪越发汹涌。“我?我干嘛要老是记恨别人啊!那些事情虽然想起来也会生气,可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严重啊!除了遇到过那些心眼不好的人,好人我们也遇到过不少,有些时候做小买卖的大婶,或者卖煎饼的大叔,看着我们都会好心好意给我们些吃的用的;就是带着我一起学功夫的丐帮老大,也会好心教给我很多有用的本事——难道这些好人,你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就从来没遇到过吗?”碧衫少年确是又说得释然坦荡,好似还沉浸那些津津有味的回忆其中,“我就知道你喜欢愤世嫉俗!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不跟他们一样,好好生生做个自己,不就好了?”
“可要做到永不与他们一样,好生做个自己,又须得付出多少呢?只怕你这天生乐天的家伙,是从未想过的吧!若说好人,我并非从未遇过,只是不论好与坏,他们也都是一样!”天鸾见他并未在意自己所说,随即默然收了收那痴狂语调,“你若还不明白我缘何觉得冥殇才会值得,我便与你讲些事来听听!”
“好啊!是什么事?”看少飞亦是极有兴趣,天鸾顿了顿,便轻声向他讲道。
“我自幼经历家中变故,失了父母,刚与冥殇结识开始行走江湖方十二岁,那时我修炼法诀不小心走火入魔,又刚巧遇上山中大量妖物来袭;由于道行不精,我与冥殇在妖兽群中失散,在山里我到处寻他不得,便辗转到了山下镇上;因我那时被妖兽伤得过重,走火入魔以至于经脉堵塞,元神耗损,灵识闭塞,几乎如同寻常人一般无二。故而想寻一处地方好生调息过后,再回山寻找冥殇下落。那镇上一对看似老实本分的老夫妻俩个见我受伤路过他们家之前,好心收留了我下来,我也并未对他们多说自己身份,只说自己是被仇家追杀,恳求他们莫要泄露了我的行踪。他们满口答应下来,于是我在他们家休憩过了一日之后,第二日清晨醒来,竟发现被他们捆住手脚,丢到一间库房黑屋。我醒来才知,这是一间镇上作坊,原来那老夫妻二人经常故作好心收留些如我这般无家可归的年少女子借宿,是为了叫这些女子为他们做牛做马,做这作坊里的苦工。”
“我元神被妖兽伤得极重,伤势更是尚未复原,体力不济,术法因走火入魔而施展不出,便是连施展个身法翻墙都动不得;而那作坊之中,又有诸多武功力气甚强的壮汉把手,我亦顾虑倘若拿出兵刃若敌不过,再则自身也无真元可驾驭兵刃,万一被夺去后果难料,不得已暂且应下他们,留在这作坊之中。他们每日将所有活计都交予那些体弱的女工,却从不付给她们工钱,每日三餐都是食不果腹,夜里也只得挤在仓库黑屋中,天刚朦亮便会被叫醒;若不是我修炼辟谷早已不必进食,体力虽因伤而弱却绝不会大病——哎,只怕早已如其中好些女工般饥饿致死,亦或被折磨病死!”天鸾说到此,惨然一笑。“那那些女工,不是很可怜吗?那个老板老板娘,可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少飞听闻,心下愤然异常,亦是出口便低声一骂。不想天鸾听闻只是一声冷笑,不置可否。
“哈,实则那些猪狗不如的女工比之那禽兽不如的老板夫妇,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呢!作坊有检举偷藏食物者和想要逃跑者就能多分些食物的规矩,那些女工为能让自己多挣些吃喝,便想方设法栽赃她人,使得好些较为弱势的女工无故被那些身强体壮的监工活活打死;有的忍受不住趁着出工之时向路人求救,却因一身破旧肮脏,谁也不曾理会,到头来还是被抓回;还有的甚至不顾脸面与监工通奸,这法子倒是更好,她们直接便被监工娶回了家,不知是当了几房的姨太太呢!我在那处留了七日,期间哪怕是竭力不招惹他事只是任劳任怨做工,都会莫名惹来那老板夫妇臭骂与那些女工冷眼;唯有一个女工算得良心,看我从未进食偷偷送过,却被其他女工发现通报,死的时候,被打得不成形呢……”天鸾又是凄然苦笑一声,看着少飞惊诧痛苦之色全然在他脸上涌现,也不再打断天鸾的讲诉,半晌说不出话。
“幸得七日过后,我终于伤势转好,元神恢复;恰巧冥殇也寻到这里,原来他是被妖兽绊住,拼杀了许久才冲出深山。而直到此时,我终于可将这这七日来压抑的怨恨爆发,施展法诀伸手作法便是雷火骤下,听得那些蝼蚁在其中失声惨叫,我终是觉得心中畅快淋漓!料想这些丑恶蝼蚁,在我面前不过如此,如此卑微脆弱!可冥殇在知晓此事过后,却是痛苦难受许久,且一直自责自己未能护好我,才至于我会有此遭遇,也害的那些人一起丧命!因此后来若遇上危险,他从来都像拼了命一般挡在我跟前,哪怕弄得遍体鳞伤也是甘愿!四载以来,一直如此……我亦是想来无以为报,也只得加紧修炼,好让自己修为进境更快,不需他这般为护我周全而如此拼命!”
“记得有次我与冥殇不巧闯入一个道派禁地,被诸多修道者围攻,他为能先让我突围,竟甘愿让那些道士捉去,被他们以剑诀法术折腾了五天五夜,死去活来;待我养伤好后前来寻他,想要将那些道士一并除去之时,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我如此去做,还不断在灵识中告知于我,就像是前一次他看着我放出的雷火将那些蝼蚁劈成灰烬之时说得一样,让我,不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我最终也不忍他再次如上次一般痛苦难过,还是罢了手!想来在他心中都能宽宏大量,我再如此做,也实在太过残忍狭隘了吧!”天鸾淡淡讲到此,却是忽然高声冷笑,“哈哈哈!他竟是如此善良天真,眼中看不到半点这世上的丑陋肮脏,卑劣虚伪;仿若从来在他那纯澈的心里始终认定,这世上一切,都只是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但无论我做错什么,他也始终伴在我身边;每当我们游历过山川秀丽或碧波瀚海之时,他总是无忧无虑拉着我在其中自在玩耍,好似那些痛苦悲伤,从未经历过一般!唯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得了魂灵……”
天鸾笑容已逐渐变得明朗,忽而一滴晶莹从她眼角滚滚落下,“除了他,与这天底下所有人都不同,与我一样不同的他,又还有谁会值得?”讲到此,瞬息间她脑海中那双金色眼眸又一闪而过,使得她心神巨震,眼泪竟止不住落了下来。
“天鸾……”静默半晌的碧衫少年,终于是抬头,轻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会,你会那么在意,在意冥殇的……”他说到这,蓦地声音震颤,“但,但是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像他那么做!我和他想的一样,是因为你也是值得去付出的!天鸾,其实,你不也和他一样善良么?所以,所以那些事,你其实也不愿那么做不是吗?”
“牛鼻子你……”天鸾见少飞激动万分的模样,蓦地点了点头,朝他轻轻一笑。
“你很好,可惜……”